何雨柱隐身在空间之中,双目圆睁,嘴巴不自觉地微张,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,仿佛被定身咒定住一般,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心动魄的抢劫伤人事件。月光如水,洒落在胡同里,将一切照得清晰又可怖,可他却像被抽去了灵魂,只剩下一副躯壳直愣愣地矗立着。
直到那四个人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的尽头,融入无边的夜色之中,何雨柱才猛地打了个激灵,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,终于回过神来。他的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仿佛要冲破胸膛,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,后背也是一片冰凉。
何雨柱深吸几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。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刘主任,又望向那四人离去的方向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几天在食堂里听到的那些传言。
这几日,食堂就像一个消息集散中心,大家都在谈论着一件令人胆寒的事情。有一伙穷凶极恶的歹徒,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没,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喝醉后神志不清的人,或者形单影只的落单者。他们手段极其残忍,作案手法如出一辙,每次都是趁人不备,用重物狠狠地敲击受害者的脑袋。已经有好几起案件发生了,受害者不是重伤昏迷,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,生死未卜,就是当场死亡,鲜血染红了寂静的街巷。这些消息在坊间迅速传开,闹得人心惶惶,民众们整日提心吊胆,天一黑就不敢出门。
局里对此高度重视,已经紧急调集了大量人手,成立了专案组,限期破案,誓要将这伙歹徒绳之以法,给百姓一个交代。何雨柱望着眼前的狼藉,心中暗自笃定,看来刚刚这四个人,就是那让整个城市陷入恐慌的犯罪团伙。而刘主任,今晚怕是倒了八辈子霉,不幸被他们给盯上了。真是世事无常,谁能想到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,竟隐藏着如此惊心动魄的罪恶。
不过这样也好,倒省得何雨柱自己亲自动手了,他在心里暗自思忖,紧绷的神经也悄然放松了些。
刘主任可与何雨柱之前对付的那些人截然不同。以前那些,要么是微不足道的小喽啰,在人间悄无声息地蒸发之后,根本不会有人投去哪怕一丝关注的目光 ,就像一粒尘埃消失在茫茫尘世,激不起半点涟漪;要么就是些行走在黑暗边缘、见不得光的人,他们本就游离于正常社会秩序之外,一旦消失,也没人胆敢堂而皇之地去寻人,生怕自己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一并牵扯出来。何雨柱处理他们时,不过是顺手而为,完事后随便找个偏僻地方,挖个浅坑一埋,便再无后顾之忧,没有任何后续麻烦找上门来。
但刘主任却大大不同,他可是市局的人啊,平日里在明面上也没露出过什么违法犯罪的马脚。要是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,就算不至于引起市局高层的高度重视,可一番调查总归是少不了的。像何雨柱这种和刘主任多少有些过节的人,必定会被列入调查对象名单。何雨柱此前也想过应对之策,甚至计划着伪造一个半路劫财杀人的现场。毕竟当下下乡的知青都陆续回城了,可工作岗位却极为有限,大量人员失业。没了稳定收入,偷盗、抢劫这类违法犯罪行为便如雨后春笋般多了起来。刘主任要是运气差些,遭遇抢劫杀人的歹徒,倒也符合常理。而且,现在可不像后世,到处布满摄像头,一举一动都被记录。如今想要破案,很大程度上全凭运气,再加上警察带着线人四处走访打听。只要何雨柱自己小心谨慎,不拿着刘主任的东西去销赃,不被人盯上,那这案子想要侦破,简直难如登天。
现在可真是天遂人愿,没等何雨柱动手,刘主任自己就运气背到家了,竟然撞上了这伙在市局都挂上号的穷凶极恶的抢劫杀人犯。如此一来,等这伙歹徒一落网,案子顺理成章就破了。到时候,旁人也只能感叹刘主任自己倒霉,怎么想都不会牵连到何雨柱身上。
何雨柱躲在暗处,目睹着刘主任挨了那狠狠的一棍子,下手之人显然毫无留情之意,棍子裹挟着风声砸下,场面触目惊心。可即便如此,何雨柱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,毕竟事关重大,他还是得亲自确认一下刘主任的状况。
深吸一口气,何雨柱悄无声息地从空间里钻了出来,脚步放得极轻,像是生怕惊扰了周遭的空气,一步一步朝着刘主任躺着的地方靠近。四周一片死寂,只有他鞋底摩挲地面发出的细微声响。
来到刘主任身旁,何雨柱缓缓蹲下身,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,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刘主任的每一处状况。只见刘主任脑袋一侧已然被鲜血浸透,殷红的血在地上蔓延开来,形成了一滩可怖的痕迹。他的呼吸极其微弱,胸膛只是微微地起伏着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竭尽全力。
何雨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,这刘主任的脑袋可真够硬实的,挨了这么重重的一下,竟然还留着一口气。瞧这情形,要是能及时送到医院,兴许还能从鬼门关把命给抢回来。可何雨柱心中那股恨意翻涌,想着刘主任平日里与自己的过节,如今不趁着这机会补上一下,直接送他归西,都算是自己心慈手软了,至于送他去医院,那简直是天方夜谭,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给自己找麻烦的事。何雨柱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,紧紧盯着刘主任,一动不动。
何雨柱就那么静静地蹲在一旁,目光紧紧锁住刘主任,一眨不眨。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,唯有刘主任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,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何雨柱的耳膜。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波动,就像是在注视着一件毫无生命的物体,内心毫无怜悯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,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缓慢。刘主任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小,那原本就微弱的呼吸,此刻像是风中残烛,随时都会熄灭。何雨柱依旧蹲在那里,双手环膝,偶尔会不耐烦地用脚尖轻点地面,发出有节奏的“哒哒”声,仿佛在催促着什么。
终于,刘主任的呼吸彻底停止了,胸膛不再有任何起伏,他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天空,再也没了生气。何雨柱又等了一会儿,才缓缓站起身来,先是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,随后低头看了一眼刘主任的尸体,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。
他转身,不慌不忙地走到不远处停着的自行车旁,抬腿跨上,慢悠悠地蹬起了脚踏板。月光洒在他身上,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。何雨柱哼着不知名的小曲,在寂静的街道上渐行渐远,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,只留下刘主任的尸体,孤独地躺在原地 。